母亲对姜长礼彻底寒了心。
她嘱咐我别再插手摘月阁的事,以后全当没他这个哥哥。
今年科举放榜,姜长礼又落榜了。
父亲把他叫到书房里,好一顿训斥。
婚姻、仕途都不顺,让他愈加消沉。也懒得再在书房装样子,成日和些狐朋狗友胡吃海喝。
我谨记母亲的嘱托,冷眼看着他作死。
我以为他即便意志消沉,也不过是喝喝酒混沌度日,蹉跎时光。谁知他变本加厉,染上了狎妓、赌博的恶习。
父亲初闻时,心疾都要犯了。他自许清流世家,如今竟养出了个这么给他「长脸」的儿子。
每天上门要账的人越来越多,父亲打发走了一批又一批,被气得脸色一天天憔悴下去。
我不想管姜长礼,但是看父亲整日愁云惨雾的样子,我也不忍心坐视不管。
如果能在淮阳王那儿给他谋个正经差事,有人管着他,应该不至于再做出太离谱的事……
我拿出要寄予楚铎的信笺,正思忖着该如何下笔。踌躇间,周佩儿和姜长礼竟径直来了我房里。
「妹妹,有桩天大的好事,我来给你道喜来了。」
看着她脸上满是讨好的笑,我就知道她肯定没憋什么好屁,板着脸道:
「我有什么喜可道?有话直说便是。」
周佩儿得了姜长礼眼神示意,继续谄笑着道:
「我给妹妹谋了一桩上好的亲事。你说值不值得道喜?」
说罢拿出一幅男子的画像:
[官居正三品,京内任职,和妹妹你正是男才女貌。]
我瞥了那画像一眼,按说媒人过手的画像都已是经过美化了的,可上面这头肥头大耳的猪是怎么回事?
「我从未听说过京城内还有与我适龄的正三品未婚男子。你说的是哪位?」
周佩儿洋洋得意:
「妹妹久居深闺自然不知,顺天府尹李大人啊。」
我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:
「李守义?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得有四十多了吧。」
周佩儿咯咯笑着:
「正是,虽说年长些,但是年纪大了也是知道疼人的。
一个月前他的夫人刚过世,不少媒人都鼓着劲儿想给他介绍继室呢。」